梁兴扬得知那厉魄藏匿于十里外的松树林,便急忙与李元纮赶了过去。
那是一片很大的松林。因为那片林地古树参天,正午时分也见不到什么阳光,所以显得异常的阴森恐怖,尤其是在刮风的时候人们经常会在林外听见鬼哭狼嚎的声音。所以有很多人管它叫“鬼松林。”正因为如此,那片林地也成了禁地,就是白天也极少有人去。
赶到鬼松林的时候已经是半晚时分了。梁兴扬将一道神符送给李元纮,告诉他有危险的时候可以用来防身。李元纮将神符握在手中,两人一前一后的在林中穿梭着。梁兴扬取出罗盘,只见那个沾着孩子指血的罗盘不断的感应着女鬼的方位。那指血经过这长时间的路程竟然丝毫没有凝固。只是颜色稍显的暗了一些。现在看来到更像是一粒红豆。只见指血不断的旋转着。就好像要从这罗盘跃出来一样。
这时候天色也渐渐地暗了下来。因为山林中时常有风,所以显得格外阴冷,那风吹在这参天古树之上,古树竟然纹丝不动。只听得见呼呼作响,细听之下,好似千军万马,又好似汹涌波涛,但更好似鬼哭狼嚎。那声音断断续续,时有时无却又忽高忽低,让身临其境的人不觉得一阵阵头皮发麻,脊背发凉。梁兴扬手中罗盘中的指血仍旧飞速的旋转着。
正在这时,前方的丛林之中好像一个黑影闪过,梁兴扬此时已将桃木剑握在手中,慢慢的向那黑影闪过的方向寻去。此时的罗盘已经转的很慢了。梁兴扬已经感觉到那女鬼已经离得不远了。
梁兴扬渐渐地放慢了脚步,只见那指血也慢慢的停了下来。显然那个女鬼还没有现身。梁兴扬忽然从怀中拿出随身携带的墨斗,那墨斗不是寻常墨斗,其中装的乃是朱砂漆,梁兴扬迅速拿着墨斗的一端,以极快的速度,穿针引线般的在这密林之中布下了一个太极八卦阵。只见那太极八卦阵足足覆盖了方圆数丈。每一段朱砂线上都挂有几枚五帝钱。五帝钱具备了天、地、神的强大威力,在这太极八卦阵当中更显得极为重要。梁兴扬退到这八卦阵的中央,不断的看着铜钱的动静。正在这时一段的铜钱疯狂的摆动着,梁兴扬将手中早已经准备好的灵符打了过去。灵符打在铜钱之上,瞬间一个女鬼出现在朱砂线的旁边,显然是没能逃出这八卦阵。梁兴扬左手将罗盘上的一滴指血高高抛起,右手将桃木剑剑尖朝上扬起,只见那桃木剑的剑尖刚一触碰到落下的指血,就好像烧红了一般,放出一道红光,那红光将身旁的古树映的鲜红如血。那女鬼见此情景,不免有些慌乱。一个飞身过来,走到一半的时候便被梁兴扬的剑气逼得连连后退。梁兴扬将一朱砂灵符以指力引燃,掷于空中,梁兴扬迅速将桃木剑划过火团,那火团被劈成了两半,纷纷落下,只见桃木剑遇火而燃,犹如一道道闪电向那女鬼劈去。女鬼不断地躲避着梁兴扬的剑招。口中不时发出一阵阵哀嚎之声。梁兴扬见时机已经成熟,一个飞身,将李元纮带出了朱砂太极八卦阵。从怀中拿出一道灵符,口中念到:“素枭三神 严驾夔龙 威剑神王 斩邪灭踪 紫气乘天 丹霞赫冲 吞魔食鬼 横身饮风太上帝君急急如律令 ”灵符掷于那朱砂阵之上,随着梁兴扬一声“破”瞬间所有朱砂线全部燃了起来。五帝钱一个一个的向那女鬼射去,打在女鬼身上犹如爆竹一般啪啪作响。那女鬼整个身影瞬间被火光吞没,一阵鬼哭狼嚎。之后不断的扭曲着身体。不一会儿便不动了。
梁兴扬收了剑阵。将那女鬼所化的焦黑收于黑曜石葫芦之中。便下山去了。
梁兴扬回到镇上,将那葫芦送给徐德才,告诉他日后将此葫芦一并葬入那妇人墓中。二十年之后怨气便会散尽。
徐德才接过葫芦,看了一眼眼前的孩子,不禁叹了口气。说道:“道长放心,我们一定将孩子抚养成才。”
梁兴扬行了一个揖礼。便离开了。
时间过得很快,一转眼二十年就过去了,当年的孩子也长大成人了,到了谈婚论嫁的年龄。
徐德才的朋友给介绍了个邻村的姑娘,那姑娘长的眉清目秀也算可人,老两口的一番张罗之后两人也成了亲。也算了了老两口的一桩心事。
就在结婚前的这天晚上徐德才把当年的这些事如实的说给了捡来的儿子听,儿子听后一时有些诧异起来,半天缓过神来之后面带坚毅的说:“虽然我不是你们的亲生儿子,但我会像亲儿子一样侍奉你们二老的。”
徐德才夫妻一听不由得流下两行泪水,不禁觉得这二十年的辛苦没有白费,老两口拉着儿子的手说:“明天你带上你媳妇跟我们一起去你母亲坟前给她烧个纸,告慰你母亲得在天之灵。”
第二天的婚礼很热闹,送走亲友们之后,徐德才带着烧纸和贡品领着儿子儿媳去到当年的乱葬岗,那时候徐德才不知道他母亲的名字,还特意在他母亲的坟上做了一个记号。
当年做的标记还在,只见徐德才直接跪下来放上贡品烧纸等,开始说起这些年有关孩子的大小往事,最后还特意对着坟头说道:“夫人啊,虽说不知道你叫啥名字,可儿子我们老两口帮你养大了,今天儿子结婚,特地带着儿子儿媳开看你,你也放下怨气,放心的投胎去吧。”
说完让儿子儿媳跪下磕头,告诉他说:“这就是你的生身之母,以后每年都要记得来祭拜你母亲。”
孩子两眼饱含热泪的答应着。坐在那里陪母亲说了很长时间的话。
而梁兴扬依然是一副仙风道骨的模样,一样云游四方,为天下苍生除恶扬善,行侠仗义,替天行道。